2018年6月14日 星期四

在保護令下聘僱律師才能閱覽機密文件 - Huang v. Huawei (Fed. Cir. 2018)

Huang v. Huawei (Fed. Cir. 2018)

為何報導這個案例,因為patently-o的第一句話:這是很扯的案例("This is a fairly ridiculous case"),其中有個拉丁文「pro se」,意思是"親自、本人"。(編按,其實不扯,可能是西方律師不曉得華人很多是這樣幹的,如此,反倒是學習了不少事情)

案件資訊:
原告/上訴人:XIAOHUA HUANG
被告/被上訴人:HUAWEI TECHNOLOGIES CO., LTD.
系爭專利:US6,744,653, US6,999,331, US RE45259

本案緣起黃先生(Huang)對華為(有關網路交換機)提出專利侵權訴訟,地院判決侵權不成立,還有律師費用等,從判決可知,上訴人黃先生"親自 (pro se)"對美國東德州地方法院幾個判決提出上訴,包括地院作出侵權不成立以及相關律師與專家費用的判決(rule 11),總共提出5件上訴。

系爭專利,如'653案,關於應用在網路裝置內可高速路由與交換的記憶體晶片,為一種內容可定址的記憶體(content addressable memory),Claim 1界定這個CAM記憶體,特別包括一比較電路,用以偵測記憶體中的位元值,其中有輸出電晶體驅動匹配線,有連接假線的傀儡電晶體能根據反向位元值驅動假線。
1. A content addressable memory (CAM) cell comprising:
a memory cell operable to store a bit value; and
a comparison circuit coupled to the memory cell and configured to detect the bit value stored in the memory cell, the comparison circuit including
an output transistor coupled to a match line and configured to provide a drive for the match line based on the detected bit value, and
a dummy transistor coupled to a dummny line and configured to provide a drive for the dummy line based on an inverted detected bit value, wherein the match line and dummy line are used to detect output values provided by other CAM cells also coupled to the match and dummy lines

這位黃先生在一開始為自己與自己的公司(CMOS)提出訴狀,主張華為侵害他的專利權,而華為提出請願(motion)要求黃先生應該要找律師,認為公司本身(pro se)不能啟動訴訟程序,這位黃先生就修正訴狀,撤掉公司的名義。

為何是這樣?原來雙方在訴訟一開始簽訂了一份「保護令(protective order)」,因為訴訟中有些訊息是機密(如程式碼),而只能公開給律師(內部或外部)閱覽的,並限制一些機密的程式碼僅給頂多三位外部律師(顧問)或專家。

華為回應這個侵權主張,提出相關文件,除了主張不侵權外,也說明相關被告產品並未在美國銷售,相關文件也是在上述保護令下僅公開給雙方律師,因此要求黃先生應該要委任律師閱覽這些文件與華為的主張

不過,黃先生拒絕,華為提出「Rule 11, the Federal Rules of Civil Procedure」請願(關於探索程序),不過,黃先生不從,更修改訴狀,增加更多被告產品(增加74項)。

(原告意見)在地方法院審理期間,口審時,法院裁定黃先生"本人"因為保護令被禁止閱覽相關機密文,件,要求黃先生聘請律師才能存取這些探索程序(discovery)中的文件,甚至暗示黃先生,要看到文件才能滿足舉證責任,也才有可能贏得訴訟。

黃先生除了表示持續在找律師外,更宣稱他可以僱用第三方執行反向工程(reverse engineer)來得到相關被告晶片資訊(也是需要不少錢),用不著去看華為的機密文件。

(原告意見)不過,即便黃先生表達他不用看到機密文件,法院仍將案子延長60天以讓黃先生去找律師。這段時間中,黃先生提出各種請願、修改訴狀等動作,但法院都拒絕。黃先生"卯起來"分開提出幾件侵權訴訟。

(反擊)華為之後提出不侵權的簡易判決(summary judgment),理由是黃先生缺乏侵權證據,而華為的證據更顯示侵權不成立。

(原告意見)黃先生也提出自己反向工程的結果,但不是在探索程序中呈現,這也成為華為攻擊的地方。

(地方法院)地院法官認為,黃先生在整個程序中並沒有提出可進行裁判的議題(not raise a triable issue of fact),也因為沒有雇請律師而不能取得保護的資料,自然就削弱了訴訟立場。



特別的是,訴訟到此,也慢慢看出「黃先生的意圖」,根據華為的描述(訴訟中不至於惡意中傷),黃先生堅持在不雇請律師的情況下提告,訴訟動機僅是是要迫使華為和解,不想與律師分享和解金。

(偷雞不著蝕把米)法院同意華為對費用的請願,認為黃先生對其訴訟行為沒有提出充分的解釋,認為黃先生為「惡意(bad faith)」與浪費司法資源,要求黃先生賠償華為相關律師費用(35 U.S.C. § 285)。



地院判決費用是:60萬美元。


案件進入CAFC,法院認為黃先生確實沒有提出足夠的證據,也沒有盡到探索程序提出證據的義務,反倒是華為的證據足夠證明侵權不成立。

對於35 U.S.C. § 285規定的費用歸屬,CAFC審理各種情況,判定此案滿足285中例外情形,認為黃先生「不尊重整個司法制度(frivolous manner)」,加上這是賦予地方法院的裁量權,同意地院判決。

"As the district court observed, pro se plaintiffs have been held liable for attorneys’ fees simply because their patent infringement actions had no evidentiary basis, even without similar litigation misconduct as in this case."

35 U.S.C. 285 Attorney fees.
The court in exceptional cases may award reasonable attorney fees to the prevailing party.


CAFC同意地院判決。

my two cents:
本篇來看,黃先生為何要自己幹,不找律師,幾個可能的答案:(1)缺錢;(2)更可能是有錢,是有錢的任性;(3)要錢,因為華為在判決文中表示黃先生私下找他們"和解"。但因此整個都是程序問題,讓整個司法系統"不舒服"。

一個教訓是,不要輕易「被大公司主張返還律師費用」,因為他們請的律師都是大牌,因此,訴訟要有正當性,意圖需要夠清楚,訴訟的意圖如果是為了"和解",可能算是一個合理的意圖,不過最好是訴訟前完成,進入訴訟的前後,律師費就啟動了。

其實,司法系統真的是設計起來保障律師/代理人的工作,怪怪的,可能也沒錯,就是嚴謹,卻讓一般人難以"親自"參與,這也似乎不是司法制度的原意,而要隔著代理人。

本案有些策略(如保護令、是否僱用律師等)是否是我們可參考的呢?
如果訴訟涉及公司機密,可以主張「保護令(protective order)」,而這個保護令甚至會迫使對方花錢聘請律師才能看到保護令下的機密文件,也才有可能勝訴。

判決文:

http://www.cafc.uscourts.gov/sites/default/files/opinions-orders/17-1505.Opinion.6-6-2018.1.pdf(備份:https://app.box.com/s/8s62i17e4nfrftvh8felzpl6cisha9nr

資料參考:
https://patentlyo.com/patent/2018/06/pro-se-loses.html

Rule 11:
https://www.law.cornell.edu/rules/frcp/rule_11

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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