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標題為「"百分百的潑婦"只是情緒表達？ - In re Lizzo LLC (TTAB 2023)」，TTAB告訴我們，即便只是情緒表達，若具有連結到特定人事物的「識別性」，仍具備商標的功能。這讓我想到：美國前任總統川普競選時使用的「MAKE AMERICA GREAT AGAIN」（商標與使用聲明 -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https://enpan.blogspot.com/2015/07/make-america-great-again.html））。
TTAB案系爭商標：「100% THAT BITCH」（No. 88466264、88466281）
系爭案為Class 25（服飾類）商標申請案，美國商標局駁回申請案，理由是（法條：Trademark Act Sections 1, 2, and 45, 15 U.S.C.§§1051-1052, and 1127）系爭案「100% THAT BITCH（中文：百分百的潑婦）」僅表達一般、熟悉與普遍認知的情緒（"... is a commonplace expression widely used by a variety of sources to convey an ordinary, familiar, well-recognized sentiment."），而這樣的用語並非一般商標的功能。
商標申請人答辯說明，這句話「100% THAT BITCH」是著名歌手Lizzo根據她所創作"Truth Hurts"的歌詞靈感而來，這句話可以連結到歌手Lizzo相關的商品與服務，如服飾，具有商標的功能。
商標局駁回以上答辯、拒絕再審，申請人向TTAB提出訴願。
「100% THAT BITCH」的靈感來源：
採用「100% THAT BITCH」的T恤：（畫面截自TTAB判決文）
上述美國商標局駁回申請案依據的法條是15 U.S.C. §§ 1051, 1052 and 1127，主要規定是商標應具備識別性，可以識別出商標相關產品或服務的來源。而且，特別的是，在案例Univ. of Ky. v. 40-0, LLC (TTAB 2021)中，所謂「識別性」只要是能夠區隔其他人生產或販售的商品即可，即便不曉得來源為何，還是算有識別性。
"Section 45 defines a “trademark” in pertinent part, as “any word, name, symbol, or device, or any combination thereof . . . used by a person, or . . . which a person has a bona fide intention to use in commerce … to identify and distinguish his or her goods, including a unique product, from those manufactured or sold by others, and to indicate the source of the goods, even if that source is unknown.”"
“An applicant’s proposed mark must, by definition, ‘identify and distinguish his or her goods ... from those manufactured or sold by others and ... indicate the source of the goods, even if that source is unknown.’” Univ. of Ky. v. 40-0, LLC (TTAB 2021)
駁回系爭商標申請案的主要理由是申請案用語沒有商標的功能（Failure to Function）。
如何分辨出商標申請案是否具備識別商品來源的功能？採用"消費者認知"「consumer perception」的判斷，就是訴諸一般消費者的判斷，如果商標用語僅是表示一般資訊，就不能註冊商標，如果可以讓消費者識別出背後提供商品的來源，就有商標功能。
- 參考之前報導：頂層網域名稱是否可成為註冊商標的案例 - IN re Vox Populi Registry Ltd. (Fed. Cir. 2021)（https://enpan.blogspot.com/2022/02/in-re-vox-populi-registry-ltd-fed-cir.html）
如此TTAB建立了判斷商標申請案是否具有商標功能的法律基礎，再來就是看證據了。
美國商標局審查委員判定印在衣服上的「100% THAT BITCH」字面意思僅是表示一個訊息，並非是商品的來源。並且歌手Lizzo並非這個用語的來源（Lizzo承認並未發明這個用語），而是將此用語通過歌曲普及給大眾，而大眾可以將此用語連結到歌手也僅是因為歌詞，並非指歌手可以專屬使用這個用語。（編按，不專業評論－這個說法頗有力道。）
也有不少其他商品使用了「100% THAT BITCH」（判決內容貼了不少證據畫面，不少人使用這個用語，相信也不希望本系爭申請案申請人擁有專屬使用的權利。）：
申請人回覆以上說法，認為各種網路上的證據並未能證明「100% THAT BITCH」為眾所周知的用語，無法因此證明系爭商標不具備足夠強的商品識別的功能，於是提出自己的證據，包括其他相關商標權、與此用語連結的各種商品，以及網頁上使用「100% THAT BITCH」的商品等，還有其他類似用在服飾上的註冊商標：
TTAB的判決：
根據各種證據顯示，TTAB委員認同公眾可以認知「100% THAT BITCH」與Lizzo的音樂與歌詞的關係，同時考量了證據中提出表達各種訊息的其他類似功能的用語 - "DRIVE SAFELY, THINK GREEN or WATCH THAT CHILD"等，但是TTAB認為，系爭商標申請案「100% THAT BITCH」並非這類表達一般社會、政治、愛國、宗教或其他的訊息，而是特別表達了女性力量、權力與獨立的訊息，也使得多數消費者可以認知「100% THAT BITCH」（回溯到2017年的歌曲）連結到Lizzo，而非一般眾所皆知的訊息而已。
更者，「100% THAT BITCH」回溯到2017年的歌曲，雖歌手Lizzo承認她沒有發明這個用語，但是所列舉證據都在2017年之後，無法證明系爭商標申請案用語在2017年前已經廣泛而長期被使用。
最後，TTAB認同一般消費者可以認知「100% THAT BITCH」具備連結到特定商品或服務的商標識別性功能。
"The evidence of record here indicates that Lizzo and her hit song “Truth Hurts” popularized the lyric and elevated 100% THAT BITCH from what may have been a lesser known phrase (the evidence of record only points to use of that phrase from the 2017 meme onward) to more memorable status."
my two cents:
本次判決可能是基於證據不夠力，並且是這個用語"夠辣"、夠聳動，並非一般宣導愛與和平的用語，並通過Lizzo歌詞廣泛流傳成為識別Lizzo的商標。
寫這篇內容時，好奇地查了「MAKE AMERICA GREAT AGAIN」商標，發現了不少相關申請案使用了「情緒言論的用語」...，多數是被駁回（狀態：dead）的，從本篇結論來看，顯然這些真是單純地情緒用語，"恐怕"無法連結到特定人事物的商品或服務。
例如：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FREAKS FOR TRUMP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KICK TRUMP OUT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VOTE TRUMP OUT
TTAB決定：https://cdn.patentlyo.com/media/2023/02/Lizzo-TTAB-Decision.pdf（TTAB官方網頁還找不到，先借用這個檔案）
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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