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討論On-Sale Bar（販售阻礙）抗辯，案例是Sunoco Partners v. U.S. Venture (Fed. Cir. 2022)，兩間公司應該都是油品公司，案件涉及原告/專利權人在專利申請前是否已經開始販售專利產品－觸發on-sale bar，或是到底哪些形式的"販售"才會符合on-sale bar條件而使得在後申請案不能取得專利？小心以實驗目的的先前販售行為有嚴格的定義。
v.
案件資料：
原告/交叉上訴人/專利權人：SUNOCO PARTNERS MARKETING & TERMINALS L.P.
被告/上訴人：U.S. VENTURE, INC., U.S. OIL CO., INC.
系爭專利：US7,032,629, US6,679,302, US9,494,948, US9,606,548
判決日：April 29, 2022
本案緣起Sunoco向U.S. Venture提起侵權訴訟，地院判決侵權成立，Venture上訴。
這裡先提到一種汽油添加物 - butane（丁烷），加入丁烷的理由是，可以讓汽油容易揮發，可以讓汽車在低溫時就可啟動，另一個理由就是加入便宜的丁烷可以增加獲利。但＂丁烷＂卻是會影響全球暖化的成分，有相關法規規範。而Sunoco系爭專利是要在汽油中以符合法規的情況下加入最多的丁烷，而這個最大化丁烷的方法會因季節與地點不同而不同。專利的特徵是，利用卡車載送汽油，車輛上的架子適於分配汽油，可在行車過程中依據需求加入丁烷，這樣可以滿足各種條件下在汽油中加入不同量的丁烷的目的。
可參考系爭專利'629的Claim 1：
1. A system for blending gasoline and butane comprising:
a tank of gasoline;
a tank of butane;
a blending unit downstream of and in fluid connection with the tank of gasoline and the tank of butane; and
a rack downstream of and in fluid connection with the blending unit, wherein the rack is adapted to dispense gasoline to a gasoline transport vehicle.
原告就認為被告的丁烷混和系統侵害系爭專利，其中議題涉及侵權判斷、專利性，以及不可主張權利等，在此僅討論「On-Sale Bar」。
「On-Sale Bar（販售阻礙）」抗辯：
這裡提到，如果Venture以「on-sale bar」抗辯成功，系爭專利'629的claim 2以及'302的claims 2, 3, 16將被判無效，理由是這幾項發明在系爭專利申請前超過一年已經販售（"has been on sale more than one year before "critical date"）。
以「on-sale bar」抗辯，要求被告提出在critical date（主要是指系爭專利申請日／優先權日前一年的最早優惠期日）前原告符合兩個條件（Pfaff判例）：
(1)已經有針對專利產品的商業販售合約（commercial offer for sale）；以及
(2)預備取得專利（ready for patenting）等兩個行為充分的證據。
反過來，原告/專利權人可以證明的是，除了沒有以上事實外，如果有，但是為不同於商業販售的「實驗目的（primarily for purposes of experimentation）」的早期行為，也可以迴避on-sale bar。
（重要）為何延遲申請專利？這裡有不錯的解答：
所述「experimental-use doctrine」可以同時保障公眾利益，也保留發明人可以控制是否或是何時要申請專利的權利（"This experimental-use doctrine draws a “distinction between inventions put to experimental use and products sold commercially,” in the interest of protecting both “the public’s right to retain knowledge already in the public domain and the inventor’s right to control whether and when he may patent his invention.”"）。
並且美國最高法院很早（1877年）也曾經解釋，發明人延遲申請專利的理由是要真誠努力地讓發明更完美，以及致力於達到預期目的
然而，相對地，在critical date前有使用發明獲利的意圖(非實驗目的)也將剝奪發明人取得專利權的權利。
根據以上概念，地方法院的判斷是，在本案件中，專利權人在critical date之前的販售行為是為了「實驗目的」（"the device was sold primarily for experimentation"），如果是這樣，就不符合上述Pfaff判例的條件一，也不用討論條件二，因此這個「為了實驗的意圖」使得地院判決被告以on-sale bar抗辯系爭專利無效的理由不成立。
案件上訴CAFC，也就是審視迴避on-sale bar的Pfaff判例的兩個條件：審理原告之前的行為是否可以實驗為目的的販售行為排除，並審視預備取得專利的行為。
A. Commercial Sale
先決定系爭專利申請日／優先權日前一年的critical date - Feb. 9, 2000（系爭專利最早優先權日是2001-02-09（US26784401P）），事實涉及專利權人在Critical Date之前兩天有要約販售自動混和丁烷系統的行為，而這個行為是否是實驗目的？
CAFC法官仔細審視合約（Equilon agreement），可理解的是這份合約是為了商業販售，合約中表明相關產品是已經完成開發（完成式／"MCE has developed certain technology and equipment for the blending of butane and similar components into gasolines ..."）的技術與設備，而對方就是要買這樣的產品，沒有任何實驗目的的參考內容，符合案例Helsinn v. Teva (Fed. Cir. 2018)對於雙方合議販售合約的定義。
其實，法院十分嚴格地看待合約中是否為雙方合議的商業意圖，合約文字中的甲乙方、販售內容、費用與時程等。
地方法院看待合約可能忽略了特定資訊，或是看重了特定文意，如看待其中"equipment testing (pre-installation testing, post-installing testing)"為實驗目的等，而事實上這個設備測試是指設備安裝前與安裝後的測試。
針對合約中是否"埋藏"了任何可能有實驗意圖的資訊，判決中列舉很多雙方的討論，在此不贅述，顯見合約文字的解釋空間很大，但判斷是否是商業或是實驗目的也相對嚴格，CAFC並不同意地方法院針對上述"testing"的理解，因此判決在critical date之前兩天的合約就是商業販售合約，觸發on-sale bar。
B. Ready for Patenting
然而要證明系爭專利符合on-sale bar而無效，進一步地，還要證明在critical date之前的行為是要預備取得專利（ready for patenting），因此，在此議題中，涉及的專利範圍並非一定無效，發回地院就此議題審理，而且相應的侵權議題也要重新審理。
因為議題多，判決也頗多元：
CAFC判決，駁回地院作出因為系爭專利以「實驗目的」的公開不受到「申請前已販售」的新穎性阻礙（on-sale bar）的影響的決定，因此撤銷侵權成立的判決，發回地院針對「on-sale bar」議題重審；另外，部分系爭專利已經在另一訴訟中被判無效，因此也駁回部分地院作出的侵權成立的決定，也駁回對應三倍損害賠償的決定；而對於有兩個專利範圍，確認侵權成立，也同意採用lost-profits損害賠償的計算。
相關前例報導（引用1998年判例Pfaff v. Wells Elecs., Inc., 525 U.S. 55, 57 (1998)）：
- 申請前商業販售或約定形成的專利權障礙 - Hamilton Beach v. Sunbeam Products (Fed. Cir. 2013)（https://enpan.blogspot.com/2017/05/hamilton-beach-v-sunbeam-products-fed.html）
- CAFC以on-sale bar駁回部分專利範圍 - Quest Integrity v. Cokebusters (Fed. Cir. 2019)（https://enpan.blogspot.com/2019/10/cafcon-sale-bar-quest-integrity-v.html）
- 秘密販售與合約是否阻礙新穎性，答案是"看情況" - Helsinn v. Teva (Fed. Cir. 2018)（https://enpan.blogspot.com/2018/01/helsinn-v-teva-fed-cir-2018.html）
- 販售要約滿足專利申請前已販售證據(on-sale bar) - Caterpillar v. ITC & Wirtgen (Fed. Cir. 2020)（https://enpan.blogspot.com/2021/04/on-sale-bar-caterpillar-v-itc-wirtgen.html）
CAFC判決：https://cafc.uscourts.gov/opinions-orders/20-1640.OPINION.4-29-2022_1943607.pdf（備份：https://app.box.com/s/vu3lcnksy66w42242fmnxxjihgdwvzvh）
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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